19、第19章

就不会对我生气。”

  秦煜时的眼神讳莫如深:“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。”

  影片已经上映六年,取得的成绩也足够骄傲,现在再去讨论所谓提升的空间已经不可能再改变什么。

  他不可能再去拍第二遍《完美面具》,就像走过的路不能回头。

  “其实……”纪斐言顿了顿,态度真诚,“就算是这样,那依然是我最喜欢的电影。”

  秦煜时菲薄的唇微微上扬:“不要以为我会因为这句话就放宽对你的要求。”

  纪斐言也笑了:“如果我想要的是这个,那么刚才我应该少说两句。”

  秦煜时眉梢眼角带了几分玩味:“纪斐言,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说话很容易得罪人?”

  “只对你说,也会吗?”纪斐言抬起头来看着他,语气和眼神都无比认真,不像在开玩笑。

  秦煜时竟被他一句话问得无言以对。

  纪斐言虽然早已成年,但毕竟还没从电影学院正式毕业,和秦煜时之间又差了整整六岁,还是他的挚友纪怀星的亲侄子,所以在秦煜时眼里,从来都是把纪斐言当做晚辈看待。

  然而就在刚刚那个刹那,纪斐言看向他的眼神,却让秦煜时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,这是一个二十二岁的成年男人。

  在某些话题上,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绝对清晰的界限。

  一些对话只属于禁忌的夜晚,和放肆想象的故事。

  一旦不适时宜地发生,便免不了刻意的暧昧与动机不纯的引导。

  秦煜时的眸色往下沉了沉,狭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一片深邃的阴影。

  这一回他没有再回答他的话。

  沉默间,似乎有危险的情绪在空气里暗暗涌动,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肆意蔓延,像宇宙间弥漫的星云,席卷着行将到来的风暴,炽烈却无声。

  他避开了那个答案,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,对纪斐言说:“去书房吧。给你讲讲剧本里不懂的细节。”

  秦煜时的书房宽敞明亮,同客厅一样收拾得无比干净,并且充满了更加强烈的个人色彩。

  倚立在墙边的玻璃橱柜分为三层,最下层是电影方面的专业书籍,上面两层摆满了秦煜时从业以来获得的所有奖杯,橱柜顶部则用来陈列斯诺克台球的竞技奖杯。

  书桌一侧堆放着整齐划一的剧本,紧贴着银色的笔记本电脑,右边还散落着几张新人演员的履历表。

  全景落地窗旁,黑色的施坦威钢琴安静地伫立在墙角,像一个沉默知心的老朋友。

  东西虽多,却收拾得异常整洁,每个家具都一尘不染,不禁让人怀疑秦煜时是不是有洁癖。

  纪斐言留意到堆叠在最上方的剧本,纸页被保存得完好,封面上印着四个大字:完美面具。

  六年前,秦煜时的成名作。

  据说当时的主创人员很多都是秦煜时的挚友,其间默契就已经是其他电影剧组所不具备的。

  也正因为如此,圈内才会流传着“完美无可复制”的说法。

  秦煜时从桌上那一沓厚厚的剧本中找出《替罪证词》的剧本,在沙发上坐下来:“对哪一段有疑问?”

  “我不明白黎永眠为什么要在柏鸣声的房间里自杀。他明明知道伤害柏宇杰的人是柏宇杰的父母,而不是柏鸣声。”

  秦煜时抬眸看了他一眼:“你看过黎永眠的日记吗?”

  “看过。”纪斐言说。

  在黎永眠的日记里,提到有关他的所有过往,基本可以划分为三个部分:被继父性侵,被精神病折磨,和主治医师柏宇杰相爱。

  一生没有自由的柏宇杰最敬爱的人就是作为钢琴家的哥哥柏鸣声,黎永眠知道这一点,所以经常会去听柏鸣声的演奏会,每次回来都对柏宇杰说起。

  “你觉得柏鸣声很无辜是吗?”秦煜时微笑着问他。

  纪斐言沉默片刻,点头。

  柏鸣声是因为父母长年的偏心才会性格扭曲,执着于证明被爱。他没有杀人,也没有迁怒过自己的弟弟,却最终因为对父母的绝望而认罪,死于狱中。

  “那如果我告诉你,当年害死黎永眠母亲,间接导致黎永眠继父性情大变,性侵黎永眠的人,也有柏鸣声呢?”秦煜时淡淡道,“还记得剧本里两个细节吗?柏鸣声的女朋友裴诗婧锁骨上有一个情侣纹身,可以据此推测出柏鸣声纹身的模样。而陈光华在边境捕获的犯罪分子,身上的纹身和推测出的一模一样,意味着柏鸣声和犯罪团伙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。”

  “可是黎永眠的日记里并没有写到被柏鸣声迫害,甚至自杀的一星期前他还去听了柏鸣声……”纪斐言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  他突然间回想起来,在黎永眠最后一次去听柏鸣声演奏会的那段回忆里,黎永眠看到了柏鸣声身上的纹身,却突然间崩溃,在洗手间折磨了一整晚。他很有可能是发现纹身和当年的犯罪团伙一样。

  “柏鸣声是柏宇杰最敬爱的人。黎永眠曾经拼了命逃离的家,最后却是他唯一能够藏匿心迹的地方,那个地方只有他和柏宇杰知道。在日记极有可能被柏宇杰看到的情况下,你觉得黎永眠会容许自己让柏宇杰看见柏鸣声的真面目,毁掉柏宇杰追逐多年的信仰,让他仅有的精神支柱彻底崩塌吗?”

  “你的意思是,黎永眠不仅想嫁祸柏宇杰的父母,也想要自己报复柏鸣声?”

  “他恨柏鸣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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